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焦虑的呢?

在我看来,迷茫和焦虑是两个对立面的情绪词汇。迷茫是因为找不到未来的方向与目标,焦虑则是因为过分追求目标所产生。能够判断的一点是,我是从不迷茫的。因为我一直以来都规划好了方向,甚至今日计划、短期计划、长期计划、终身计划一个不落下。

虽然听起来很疯狂,但确实是这样。在这些计划中的一个个目标,反倒成了引起我焦虑的祸端。在合理的范围内不论我把目标定的多么低,我却始终无法去完成它。人类有贪惰嗔的本性,这些自身的事物却将我不断吞没。我尝试用某一种力量去跟它反抗,结果就是过分的过程化,最终还是困在焦虑之中。

过程化其实就是不断列清单,一点细微事物都要被清单所覆盖,离了清单行为就无法正常的运作。《论语》中曾讲到过「思而不学则殆」。我便是如此,过度的空想却没有静下心研读使我感到精神疲倦。

真实的例子,在学校的时候,早晚日夜重复的洗漱,我都得不停去想,把它放在我脑海中的时间轴排序。像这样的事件还有很多,都放在轴上,反复去想这个轴,不敢让它模糊片刻。所以一个小的变化,对我来讲却有巨大的改变成本。

我想要把每一件事情的每一个细节都想到位,所有程序都应该按照我既定的去走,我不敢让生活再有波动,因为微小的波动也能让我再次凌乱。但生活怎么可能是没有一点波动的,所以我就在不停的去建造那个轴,想把所有都想通顺。甚至在享受生活的时候,我都会在心里念叨:享受、享受……

如果把人脑比作CPU的话,那么我的思维就被这些冗余的负载占用了90%,所剩可用的部分却寥寥无几。那刻意的、暴力的不去想这个轴呢?没用的,反而做什么事情都像丢了神一样,意识上会感到模糊,最后还需要依靠它去解救这一处境。

我曾在少数派看到这样一个笑话

某差人押送个犯了罪的和尚,担心自己记性不好,一路念叨:包裹、雨伞、和尚、我,即今日所谓的 todo list 是也。夜里和尚偷偷给自己松绑,又找来把剃刀,把差人头发全削光,从此遁逃。第二天差人醒来,继续点数:包裹,在。雨伞,在。和尚,摸了摸,有光头一颗,也在。「我呢?我哪儿去了?」

看完其实就哈哈一下,但仔细一想,这其实就是我的模样啊。我呢?我不过也在寻找自我的过程中把自己给丢掉了。

要给焦虑找另一个原由的话就是我一直以来「漂浮于世事之上,好高骛远」的状态。多数人的本性就注定着这个社会就是一个泥潭,既然一定需要离开清水去面对泥潭,我其实可以不那么与社会的大体所脱离,也没必要以一种愤青的态度去面对,毕竟社会模型是既定的。我是我,出淤泥也可以不染。

心理的问题也会反映到生理上,比如我不知道已经存在了多长时间的后脑勺紧绷感、间歇性胸口压抑、每夜失眠的胡思乱想状态,虽然除了自己没有人会洞察到这些。

揭开施压者的面罩,他不是别人,正是自己。标题“走出我的焦虑”更多是我对未来美好的愿景。